楚颐抬眸扫了她一眼,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霜降过后,很快到了十月,寒衣节前日,天骤然阴了下来,一场大雨仿佛随时可能倾盆而下。
楚颐夜间就有些发烧,唐知衡不放心,几乎整夜未眠陪在身侧,到了第二日天亮,烧却依旧没有退去的迹象。
绫罗将沈无絮再次请了过来,重新诊脉后,他的表情平静,温声道:“发热实属正常,世子也已不是头一次病了,唐小公子不必担心。”
“我现在就再去为世子煎一副退热的药。”
唐知衡轻轻帮楚颐拢了拢被子,随口道:“多谢沈大夫。”
又睡了下半个时辰后,楚颐才终于转醒,而阿衡眼下已带了浓浓的黑影。
“不是说了不必担心吗?都知道我不会死了,怎么还如此怕……”楚颐看到他就忍不住轻笑,勉强撑起身道,“我渴了,倒水给我。”
唐知衡轻声应了下,起身去桌旁倒了杯茶回来:“会不会死只是从脉象上看,可你自幼身体本就不好,病也是实打实的,就算没有严重到那般程度,你也同样是病人,你说我为何担心?”
他将水小心凑近楚颐的唇旁,提醒道:“有点烫,慢点喝。”
看着眼前的白瓷茶盏,楚颐没来由地就想起了顾期年,想到他耐心温柔地喂他吃东西喝水时的样子,不由怔了怔。
回京后的第二日,顾期年就曾在府外找过他,只是被楚颐派江植去打发了。
之后为了防止他不依不饶地纠缠,楚颐还特意让江植安排金吾卫严格巡守,未得他手令者不可擅入安国公府地界,只是得到的消息却是,自第一日后,他再也未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