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甚至疑心少年方才频频劝酒,是有意想将他灌醉,只为套出他的心里话了。

只是顾期年却不知,他的酒量极好,虽不敢说千杯不醉,却也极少醉酒过。

“若非喜欢,为何要留着他们?”楚颐笑道,表情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事事都好,未必事事都对,当权势足以威胁皇权,哪怕你没有那个心思,哪怕你从不出错,都会是一种错。

少年时的楚颐还可以坦然说一句敬服始祖时的摄政王,大陈史书数百册,提及摄政王的无一诋毁,就连始皇帝都对他从始至终信任,可又如何呢?光是摄政王的身份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即便史书桩桩件件写得清楚,可大权在握,没有人会相信你所谓的清白。

所以若要安于当个忠臣,至少要让皇上心安。

无论陆文渊或是司琴,陪在身侧也没什么不好,名声和流言算什么呢?他早已再不能踏足沙场了。

等第二坛酒再次见了底,顾期年已彻底将自己灌醉。

他靠在桌前撑着额头,努力想着什么,却半天想不起来,最后只道:“阿兄明日回府了,可否将那副画像还给我?我是真的很喜欢。”

楚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顾期年垂眸笑了笑,冷冷道:“等你回去后,我们便是立场相对,哪里还会有什么交集。”

说着站起身道:“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明日……”

他看着楚颐,目光沉得厉害,嘴角笑意似有似无,最终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侍女们很快进来撤了剩余的饭菜,又备好热水,恭敬道:“公子早点休息吧,少主吩咐奴婢们明日一早过来伺候,还要趁早赶路。”

楚颐淡淡应了一声,等侍女离开后,洗漱完直接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