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好一会儿后,虚弱靠在车上道:“想关我一辈子啊?”
楚颐轻声冷笑:“你随意吧。”
外面天色浓黑,马车出行不便,虽尽量加快速度,可回到顾府时,已是大半夜过去,天空黑云低垂,呼啸而过的风寒冷凛冽。
下了马车后,楚颐被送回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屋子。
他身体病弱多年,禁不住彻夜颠簸,回屋后脸色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用手撑着桌子,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喝了杯茶后,就打算和衣休息一会儿。
顾期年静静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他身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颐回到床上,微弱烛火中表情淡漠,冷冷朝门口扫了一眼,问:“不走吗?要不要一起?”
顾期年身形动了动,竟真缓步走到了床前。
他居高临下看着楚颐,轻嘲问:“真的要一起?”
楚颐平日虽不大爱与人太过亲密,却不信顾期年真敢与他同床共枕,他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少年,淡淡道:“看你敢不敢了。”
被褥温暖柔软,躺下没多久,楚颐眼皮便有些沉重,他微微侧过身,困意袭来。
顾期年在他身前蹲下,手肘撑在床边,静静看了他片刻,话里有话道:“我倒是很想,真的很想很想……可你是真心的吗?”
楚颐眉头皱了起来。
顾期年将手轻轻凑过去,贴上楚颐的脸侧,冰凉的触感一点点渗透掌心。
他不经意道:“我记得九岁那年,有次先生讲到大陈始祖皇帝如何励精图治。”
先生其实很少会讲到当年的大陈,因为始祖皇帝身体病弱,并不能完全独立执政,自登上皇位起,身边就陆续有摄政王、帝师协理政务,眼下楚顾二党势力熏天,大陈政权分割,皇上推行政令经常左右为难,更担心有朝一日自己或儿子执政时,会再出现一个摄政王或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