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明明说,永远不会放过自己,他明明说过,就算死也要把他绑在身边,当他一辈子的玩物,为何突然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他的身上换了干净的白衣,除了那枚红玉坠子别无他物,就连被他一直放在枕侧的画像,也未曾一同带回来。

一直等大夫重新诊完脉,又喝了药,等顾将军和下人们终于离开,顾期年依旧怔怔回不过神。

许久后,顾期年闭了闭眼,突然道:“仇云。”

等候在门外的护卫闻言立刻上前道:“少主。”

“帮我去找一个人。”顾期年冷声道,“他叫沈无絮,一向照看楚颐病情,带他来见我。”

仇云马上应道:“是。”

等天光渐渐有了亮色,沈无絮终于被仇云带回了将军府。

顾期年斜靠在床头软枕上,整个人苍白虚弱,看到踏进屋门的那抹熟悉身影,他微微坐直身体问:“楚颐呢?”

沈无絮脚步微顿,看他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子,鬼使神差道:“京中事多繁杂,世子想趁着还有时日出去转转,想必顾公子也早已知道了。”

顾期年眉头微蹙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快死了?”

沈无絮道:“他身体情况是所有太医早已一起下了定论的,本来毒已解了的,谁知会突然发作,连累他旧疾复发……”

“我不信。”顾期年执拗道,“他怎么会死,即便是死,也该是葬在楚家祖坟,万没有沦落在外的道理。”

沈无絮满心复杂,最终笑了笑:“那只是顾家的道理,埋骨何须桑梓地,楚氏一族世代领军杀敌,死在沙场者无数,就连楚家的祖坟,有一半也是衣冠冢,顾公子或许不了解世子,若非这一身病痛,他该也是在沙场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