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川这段时间一直睡不好,原以为压进心底的那些焦躁已然痊愈,没曾想这段时间还是频频跳出,没有所谓的彩虹棒棒糖骗自己转移注意力,只能靠烟压,但还是睡不好,照李叔话语里的意思,他眼下的乌青,估计和以前浑浑噩噩那段日子无差了。
“你年纪轻轻,干生火这事倒是熟练。”李叔打趣夏瑾川。
夏瑾川实话说:“小时候路边会有些收破烂的大人爱用木头点火取暖,看得多就会了。”
和李叔闲聊了三两句,夏瑾川一杆烟抽完,打开烟盒看了眼,就两天,只剩一杆了。
频率有点过高了。
瞥了眼细缝结痂的手腕,夏瑾川又把那痂给硬抠了开,看着血糊上指甲盖,焦躁被压下一点。
早知道就该回房车把那朵纱布百合带着。
手上有点东西,说不准就不会往自己身上添疤了。
周围人又逐渐进入梦乡,夏瑾川捡起一块碎石,又把伤口划深了点。
他迟钝地意识到,他其实一直处在一个看不见彼岸的深海灯塔顶端,灯塔摇摇欲坠,无论往哪个方向挪动,等待他的,都只有震耳的海风和脚下的深渊,只是骆裴迟短暂的,为他锢上了一层又高又厚的铁网,但现在铁网消失,他只能剩下无助、绝望。
他忘了。
其实这才是他的常态,他只是短暂地,成为了一个正常的人。
接下来三天,除了士兵还在定时定点巡逻外,机械女和美洲豹出现的频率都开始降低,众人来到了和城堡从未有过的近距离——三公里。
城堡位于一处低矮群山的鞍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