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朓这人性子直,竟不假思索地把此事说了出来:“七年前,四殿下的镯子丢了,皇后娘娘悲痛之余,纭红却一口咬定是三殿下偷走了这镯子,当时我也确实在北芜宫中搜到了那镯子。”

听到这儿,人群中的崔铮卢已经变了脸色。

不消宋朓说清楚,官员们就已经嗅出了其中的隐情,现在再一看崔铮卢的脸,这事看来还真不是无中生有。

从闻逍的反应来看,他明明是知道自己苍松木过敏的,而且他过敏的症状又如此严重,即使真偷了皇后的镯子,又怎么会连镯带盒放在床铺这种贴身的地方,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皇帝皱起眉,他隐约想起来闻逍三四岁的时候也曾过敏了一次,那次是他去寝宫看淑妃和闻逍,却穿着一身被苍松木香熏过的衣服,害得闻逍浑身起了红疹,一连发了五天的烧,这之后淑妃就经常叮嘱闻逍不要接近苍松木。

这事他明明也该知道的,但闻逍在冷宫的时间太久,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自然也把有关于闻逍的这些小事忘得一干二净。

皇帝思索着对闻逍道:“七年前那事……”

“父皇,”闻逍坚定地看着他,语气却很虚弱,“我从未偷过皇后的东西。”

这对长得有些肖似的父子就这样隔着人群望着,即使闻逍病重摔倒,皇帝也没有要走下来瞧瞧的意思。

最后,皇帝只是招手叫来德顺:“去把纭红找来。”

皇仪殿中,崔皇后抱着尚未满月的九皇子,轻轻地哼着歌逗他,纭红则站在边上给两人扇扇子。

这几年纭红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甚至连头上的白丝也越来越多,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皇后不放心地看着她:“纭红,你下去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