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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芰衣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录公,没有回头路了。只是希望城破的那日,录公能念在我的换药之情,放过我的族人。他们是无辜的,为叛军出谋划策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

齐滺不明白:“姚公子,值得吗?”

姚芰衣竟然摇头:“当然不值得。我一想到自己满腹诗书,却没能报效国家治理百姓,只能在史书上留下乱臣贼子的名声,我就忍不住想退缩。可是录公,没办法的。”

姚芰衣最终说:“他到底是我弟弟,我、父亲,我们都对不起他。”

齐滺顿住。好一会儿,齐滺才拉住姚芰衣的袖子说:“姚公子,这不是你的错。出身没办法选择,谁的错都不应该是你的错。”

姚芰衣顺势坐在齐滺身侧,说:“录公,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听到阿罄的名字的时候,就是他们嘲笑阿罄不知道该姓元还是该姓姚。父亲和……姑姑做出那种事,是他们的错,明明衡山郡公和阿罄都是受害者,可是他们得到的恶语却比父亲还要多。”

“这是父亲的过错,父亲走了,我要替父亲为这场错负责。我不能让阿罄在这个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齐滺问:“哪怕代价是你的生命、你的未来?”

姚芰衣垂下眼。许久的沉默之后,姚芰衣轻声说:“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未来。”

齐滺只能长叹。

再次见到元罄的时候,元罄的铠甲上满是血污。门外的厮杀声震耳欲聋,不用元罄说,齐滺自己都明白,城破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