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沚知道穆怀安就是西齐恭帝,她为什么不说?是单纯的不相信萧楫舟会留下他这个身份尴尬的舅舅,还是现在心里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推翻自己儿子的皇位,将江山还给自己的哥哥?
无数猜测从齐滺的脑中闪过,他下意识握住身前的茶杯。温热的温度从手心一路蔓延到心房,齐滺才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暖了起来。良久,他问:“你不会要拿这个秘密和董桑做交换吧?”
崔泽笑得灿烂:“人要是到了困兽之境,那便是为了活着而不择手段。我没心没肺,为了活着,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说着,他甚至笑嘻嘻地问:“小齐大人,我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你回去帮我讨个六部九卿,可好?这笔交易划算吧?”
齐滺深呼一口气:“不怕我现在答应了你,转头直接砍了你的头?”
崔泽笑:“若是别人,我自然担心对方会不会卸磨杀驴杀人灭口。但若是小齐大人嘛……”
他扬了扬眉,眉飞色舞的样子和齐滺满脸的愁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齐大人有古君子之风,立如青松、行如翠竹,但如君子、如琢如磨。若是你这样的人物也要行此等卑劣之事,那这个世界就没救了。”
他推了一下散落在案几上的茶杯,茶杯在案几上转了好几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当这恼人的声音停止,崔泽才慢悠悠地说道:“若是这个世界都没救了,那死了也不算什么。”
良久,齐滺抬起眼,他堪称尖锐的目光落在崔泽的身上,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齐滺不解:“我曾以为你想为雍明太子复仇,但如今看来却也不像。将反水当成饭吃,想必你对雍明太子也没几分君臣之情。但你若要高官厚禄,直接向陛下投诚就是,陛下念在你是雍明太子旧属的份上,也不会苛待你。”
“但你现在行为……”齐滺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什么委婉的词来,只能干脆实话实说,“就像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神经病。”
想造反了,就拉一堆人下水;觉得造反不成功了,便反水得比谁都快。但你说他真想投靠萧楫舟吧,这货又拿这样的把柄来威胁,简直是生怕萧楫舟不砍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