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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直白的话,何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愣头青, 嘴上却还要笑着说:“上差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不过是给上差接风洗尘, 上差何必如此揣测。”

萧楫舟小心翼翼地向齐滺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齐滺见好就收,出了气就算了,别把人得罪得太狠了, 到了最后反而不好收场。

他甚至还轻轻地咳了一声来提醒齐滺, 让齐滺别忘了他们最终的目的是通过何纶找到崔泽的养兵地。

接收到了萧楫舟的信号, 齐滺却一眼都没看他, 反而挺起脊背,目光森然地看向何纶:“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 故而陛下自登基以来,从未彻查贪腐, 是因为陛下信任朝廷诸官,相信你们会知道何为己溺己饥, 善待治下百姓。”

“可是结果呢?本官在临安治下看到的都是什么?”

“牌坊你们立了,总该做些对得起牌坊的事吧?钱财拿了,也该让治下百姓过几天好日子吧?可诸位之行实在是让本官叹为观止, 捞钱却不办事,世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被这样一通话抢白,何纶当场涨红了脸。他倏尔站起身, 胸腔都在不停起伏:“在下好心好意为上差接风, 上差嫌弃接风宴简陋也就算了, 何必如此侮辱人?下官再不济,也是堂堂余杭何氏的嫡枝子嗣,容不得上差如此轻慢侮辱。告辞!”

齐滺悠然地拿起茶杯品茶,门外,侯十三剑拔出鞘,将何纶堵在了县衙后堂。

看着脖颈上悬着的长剑,何纶的脸上乍红乍白。他转过身一脸不满地看向齐滺,质问道:“上差这是什么意思?《大梁律》上可是载有明文,对官身不敬,视同谋逆!”

齐滺施施然放下茶杯,轻飘飘地说:“先帝也有谕旨,对内侯官不敬,也视同谋逆。”

齐滺指了指自己:“你公然行贿内侯官,本官现在就可以依法将你逮捕。所以严格来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官身,而是革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