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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沚闻着鼻尖萦绕的香气,听着不远处热闹的喧嚣,眼中闪过些微的莫名。她看着眼前的烟火人间,一时间竟觉得惆怅:“阿兄,你说,这大好河山,为何不能姓叱罗?”

听到这句话,穆怀安的脸上露出一种难言的情绪,像是悲伤,又像是苦涩,还夹杂着释然,复杂得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他的情绪。

好半晌,穆怀安才道:“有一句话不是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阿沚,西齐皇室没有这个命,你要学会放下。”

他微微低头,道:“你也想开点,想不开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起兵造反?”

元沚抿唇不语。好一会儿,她才说:“阿兄,我想不开。我每每午夜梦回,都能梦见那天,父皇就那样死在我的面前。”

她说:“你不知道,那天父皇是怎样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他委以重任的臣子会造反,还会送上一杯毒酒。父皇砸了毒酒,迎来的就是慕容须蜜多的钻心一剑——”

元沚闭上眼,好似还能看到多年前鲜血淋漓的那一幕。

穆怀安也在瞬间红了眼眶。可纵然鼻尖酸涩,穆怀安还是说道:“阿沚,想开点。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文殊奴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好歹为他想想。”

“孝顺?”元沚冷笑,“他的孝顺,就是至今都怪我杀了步六孤老贼和那个贱种,将一个下九流女子生出来的玩意当成宝贝!”

话中满是怨气,显而易见,元沚对大梁皇室究竟充斥着多少怨恨。

“文殊奴在怪我,豫章也在怪我。明明我才是他们的母亲,是我千辛万苦将他们生了下来又抚养长大,可他们却一个个地都喜欢那个贱种!甚至为了那个贱种对我屡生怨言。”

“豫章收留了萧盈真当我不知道?她收留萧盈便罢了,可她竟然还敢收留崔泽!那是萧桧舟的臣党!有崔泽一日,文殊奴就不会安生,豫章究竟知不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