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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沚拨动佛珠的手停住了,但她依旧没有说话,仿佛是在思考齐滺话中的利弊,究竟是自己和萧楫舟的名声重要,还是让萧盛滚的远远的甚至去死更重要。

这简直毫无疑问是后者,元沚不是好名的江南士族,不可能被一句虚无缥缈的名声所打动。因此齐滺继续说道:“更何况,凉州地处偏远,谁也不敢保证那里究竟有什么人。”

“再加上流放犯官的陇西大山在凉州境内,太后娘娘将心比心,若是那些被流放的犯官得知广陵郡王来到凉州,他们会选择怎么做?”

元沚的目光倏地便凝在了一起。

流放陇西大山的不只有犯官,但是齐滺却偏偏将“犯官”一词提出,显而易见,齐滺想表达的是:您老人家就不怕流放萧盛变成了纵虎归山,让萧盛和雍明太子的旧部联系在一起吗?

甚至可以说,只要萧盛离开了大兴,脱离了大兴城内密密麻麻的眼线,谁知道他会不会某日就和雍明太子萧桧舟的旧部联合在一起举旗造反。

这样的定时炸/弹,难道不应该放在身边严加看管吗?

这条担忧狠狠戳中了元沚的内心,让元沚整个人都露出一种烦躁感。

萧盛留在大兴,萧楫舟就有培养萧盛作为继承人的想法;

萧盛离开大兴,就会有雍明太子的旧部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聚合在萧盛附近;

可若是当真杀了萧盛,大梁没有看得见的继承人,萧楫舟的位置未必会稳。而且如此迫不及待地诛杀亲侄,也会让天下臣民认为皇帝暴君,失去敬畏之心。

面对萧盛的轻不得重不得,元沚脸上逐渐露出了几丝烦躁。她睁开眼,看着满地和她作对的年轻人,忽然间就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

随即,她挥了挥手,道:“都走吧,本宫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