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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光明磊落,昌黎韩氏却可能做小人。”齐滺的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一旦他们私下运作毁灭证据,我们白白做了一回无用功,你在朝臣心底的威严也会下降。”

说到底,这件事最难的地方在于现在的萧楫舟登基不久,他登基到现在,只做了一件大事,就是处死了荆扬刺史案的二位刺史。

但实际上,荆扬刺史案里的两位刺史都是南方士族,南方士族自幼学习孔孟儒道,天生就比关陇贵族和关东贵族更知道什么是君君臣臣。

荆扬二位刺史谋反证据确凿,南方士族羞于与之为伍,再加上萧楫舟只诛首恶未动亲眷,因此并没有引出轩然大波。

但也正因为这件事处理的太过仓促,导致关东贵族与关陇贵族不免认为萧楫舟胆小怕事,连谋反这么大的事都不敢牵连亲眷,只怕背地里是个软柿子。

帝王需要威严,昌黎韩氏的处理某种程度上决定着萧楫舟在关陇贵族和关东贵族中的口碑——

龙椅上坐着的究竟是一个胆小如鼠、成事不足、无需尊重的傀儡,还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无双帝王?

齐滺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你是怎么想的?”

他看起来蔫蔫的,像是一只被骄阳教做人的可怜大狗狗,整个人蔫的连动都不想动。

偏偏那双杏眼依旧灵动依旧,蕴含着世间的万般光彩。

萧楫舟不由地伸出手揉了揉齐滺的头顶,直到齐滺的发冠都被他揉得歪了起来,萧楫舟才止住了自己罪恶的双手。

齐滺“啪”地打掉萧楫舟手,他连忙扶正自己的发冠,这才不满地说道:“你做什么?”

萧楫舟眨眨眼,竟是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仿佛刚刚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我看你头顶好像落了一片树叶,便想帮你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