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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怀安官腔打得熟练,齐滺却不受穆怀安的忽悠,他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持着的书卷,问道:“既然如此,那在下敢问足下,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与在下说话?”

穆怀安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齐滺:“足下虽为正三品封疆大吏,但此时却未着官服,反观在下却身着正五品绛纱袍。《大梁律》明文规定,官服不拜便服,足下要求不合《大梁律》,故在下敢问足下,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与下官说话!”

齐滺的声音突地严厉了起来:“你若以正三品封疆大吏的身份让我跪拜,我便上书参你公私不分、公办之时不着官服;你若以私人身份与我说话,我便上书参你公器私用,竟让官服参拜便服!”

穆怀安:“!!!”

穆怀安顿时便愣住了。他世家出身,幼年遭遇坎坷,这便导致了他的性情偏激,容不得他人对自己的忤逆。

青年之时平步青云,自穆怀安掌控河南穆氏之后,便一路高升至河南郡守,偏司州又没有刺史,使得他在河南一家独大,没有人敢忤逆于他。

洛阳掌控北方最大的粮仓洛阳仓,周遭州郡县的赋税全部入洛阳仓,这又导致他的权力极大,便是二品刺史也不敢轻易得罪于他。

大权在握久了,竟忘了被人忤逆是什么样的滋味。齐滺这样劈头盖脸的一番责骂,让穆怀安一瞬间想到了他幼年那段任人欺凌的时光。

穆怀安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阴沉沉地看着齐滺,目光中竟有几分危险的味道。

齐滺接收到了这样的目光,却只是冷笑一声,丝毫没将穆怀安的警告当回事。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踱步到穆怀安的身前。齐滺稍稍比穆怀安矮了一点点,穆怀安低头看他,此时却隐隐有一种错觉——

他是在仰望齐滺。

在穆怀安复杂的心绪中,齐滺笑了。浅浅的梨涡出现在唇畔,衬得齐滺又乖又听话,像是最小的子侄辈,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疼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