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途休息时间够久,甚至去周边城镇逛一逛的话,走上七八天甚至十几天都不是没可能的。
不过马车并不颠簸,也不知是如何做的防震系统,齐滺坐在马车里,竟然真觉得如履平地。加上马车内厚厚的软垫与燃烧得很旺的火炉,再配上几乎可以说成是宽广的空间,齐滺觉得在马车上竟然不比在宫殿里差。
齐滺喝着茶,目光落在马车外的雪景上:“史书上说,海平元年又叫红雪之年,因为这一年你杀了很多人,流出来的血一年都未曾干涸。”
萧楫舟愣了一下,他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齐滺的想法,便试探着说道:“那我现在没有杀人,你开心吗?”
齐滺却未曾说话,只是目光悠远地看着车窗外的雪,任由袅袅茶香迷蒙了他的双眼。
毛绒绒的领子覆盖了齐滺的下巴,让他看上去比之绛纱袍在身一脸官威的模样更多了几分稚气。但稚气之外,映着车窗外的白雪,萧楫舟却隐隐约约间觉得,齐滺的身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一些他并不懂的东西。
“阿滺……”萧楫舟张口,想说些什么。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好像叫住齐滺的那一声不过是他的下意识反应。
“嗯?”齐滺回过头看着他。他身上那股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的缥缈感不见,像是谪仙又回到了人间。
萧楫舟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眉头也逐渐松开:“我就是……”
“谁!”
随着一声喝止,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驾车是内侯官令侯虞,平日里驻守大兴宫,率领内侯官保卫萧楫舟的安全,与外侯官侯虔一外一内,是萧楫舟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