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滺从小到大都是握毛笔长大的,别的小朋友还在玩泥巴,他已经能临摹《兰亭集序》,因此他一眼就看出,这种老茧可不是握笔能握出来的,倒像是他见过的那些武打明星舞刀弄枪弄出来的老茧。
这种老茧如果不是从小就开始舞刀弄枪,还长不出来,现在已经很少有小孩子手上会有这种老茧了。
可是萧楫舟手上的玉扳指却绝对是真货,八位数起价的那种,一般富贵的人家都不会舍得给孩子这样的东西。
尖锐的矛盾无一不是在指向一个事实——萧楫舟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史书上的梁昏帝,这里也真的是千年之前。
齐滺抿着唇,倔强地拉下来萧楫舟的手。他放目远眺,看到的是巍峨的宫墙。
萧楫舟说现在已经入了秋,但是宫墙内却依旧能看到绿意,冲天的古树肆意地倾泻着自己的枝叶,仿佛要让自己的枝叶覆盖住整个世界。
这样的古树少说也有几百年,在现代,这种年份的古树周围都要围上围栏,避免损伤。可是现在,这些古树的周围可没有围栏。它们肆意地生长,是沉默的宫墙内难得倔强的生命。
齐滺又低下头。
台阶中央是一整块汉白玉雕刻的龙陛,阳光打在上面,还散发出温润的光芒——这不是横店那些仿制的赝品能够发出的光泽。
这一刻,饶是齐滺的心中有再多的不可思议,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好像真的穿越到了千年之前。
齐滺满脸绝望:“完了,我是真的穿越了。”
他看起来真的是伤心极了,平日里灵动的杏眼都失去了光彩,仿佛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丧气。
看着这样颓然的齐滺,萧桧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令人从心里感到恐惧的。
而经历这前所未有的一切的齐滺,也不过是个还未经历世事的少年。他会为毕设头疼,却从未经历过真正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