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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萧楫舟没有。相反,他平静地说,元津不会影响衡山郡的官职变动。

这意味着,首先,元津要远离大兴,前往衡山;其次,元津只有虚爵,对衡山没有任何政/治影响力。

再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明升暗降。明面上给了元津爵位荣宠更甚,实际上却是罢了元津的尚书令一职,让元津从掌管全国政/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令,变成了一位再也不能对朝政产生任何影响的富家翁。

偏偏谁人都不能说萧楫舟的不对——

元津本就和谋反案不清不楚,现在又身受重伤无法处理政务。不能承担责任,当然要把尚书令的位置让出来。

衡山郡公的虚爵让元津衣食不愁,谁也不能说出萧楫舟的不好来;而尚书令的位置一旦空缺,满朝文武只会想怎么将这个位置拿到手,巴不得元津早点让位,谁也不会反对。

元沚忽然间就意识到,当萧楫舟当着元津府上所有下人的面、当着这些名为元府仆人实则不知都是哪些府邸的细作的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没了替元津保住尚书令这个位置的能力。

她以为的单纯善良的儿子,将了她一军。

元沚微微眯起双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萧楫舟。这一眼,元沚忽然间意识到,萧楫舟已经和她记忆里的萧楫舟大不相同了。

恍惚间,那个因为父皇、阿兄的死而哭的撕心裂肺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明明稚嫩的面容还历历在目,但元沚却再也没办法将记忆里那道愚蠢的令她心生厌烦的影子和面前这个身形挺拔如松如柏的少年帝王对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