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看住床上发着烧,说着胡话的少女。
坚毅的眼,也不由浮出几分忧心。
“松月,松月。”他一边唤,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摇了摇被子。
美丽的大眼睛,扑闪着长如鸦羽的睫毛,睁开了。
“阿月,起来喝药了。”木青莲伸手,将女儿扶起。
让她靠在被褥上,可以坐得更舒服一些。
松月感激地一笑:“谢谢阿爸。”
她伸出苍白的手,想要接碗。
“我是你阿爸,无需同我客气。”木青莲避开松月接碗的手。
一只手扶着女儿,一只手将碗递到松月嘴边。
轻柔地轻轻倾斜。
他要亲自喂她。
松月看一眼木青莲,美丽的面颊上浮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她努力张开嘴,“咕噜咕噜”喝药。
其实,刚熬好的药液,即使中和了第一煎的。
依然有些烫。
她却只是温柔地笑着,喝个不住。
松月早都习惯了,将自己的需求,压到最低。
所谓温柔,不就是一直迁就别人么?
不怎么细心的木青莲,终于发现了。
赶紧将药碗端开一些,嗔怪道:“你这孩子,喝着烫,要同我讲呀。”
松月恬静地一笑,道:“没多烫。这是第一次阿爸煎药给我喝,又喂我。松月觉得好幸福。”
听到她的话,木青莲有些鼻酸。
这二十年,他都没能照顾这个孩子。
实在是亏欠莎雅太多,也亏欠松月太多。
这孩子这样柔顺的性格,一望可知。
是因为寄人篱下,每天都不得不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