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只够他和沈凭说一句道歉,但是沈凭没有给他机会说出口。
他发现赵或因对自己下手而退缩,变得惶恐不安,就连抬起的手甚至不敢触碰自己,只是虚虚托在脸颊。
所以沈凭主动凑上了那温热的掌心,感受指腹茧子的摩擦,轻轻蹭着他僵硬的手,打断他要道歉的话,小声道:“去吧。”
赵或终于抚了下他的眼角,最终收回掌心,紧握成拳离开了刑房。
而这一鞭,也将赵或的五脏六腑都击碎了。
沈凭目送着那背影离开,缓缓地垂下了头。
越州被收复以来,皇帝加强了边境的兵力,但把核心的将领全都分散,为的是避免有人拥藩自重,觊觎着他的皇权,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调遣贺宽。
对于此举,当初贺同喆三番四次相劝皇帝切莫一刀斩断,因为在胜战后的几年里,边境仍旧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起码要有一位经验丰富,且带过驻守士兵的将领在,为的是快速应变敌军的来袭,布出作战计划。
但贺同喆毕竟不在朝堂和沙场多年,且以败仗隐退,根本无人相信他的话,即使后来赵或认同了此事,尝试让皇帝改变想法。
最终换来的也只是贺宽留在越州,但是必须远离边境,驻守在越州城和鸦川关口一带。
如今越州再起动荡,贺同喆当年的话犹如炸药,震得这些人沉默不语。
赵或进宫之前,故意绕了远路去接谢文邺,此刻马车疾驰在途中,车厢内的气氛宛若冰窟。
越州出事,便意味着要派人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