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途经花园时,看见白雪茫茫中,唯一一棵枝繁叶茂的松柏时,沈怀建突然转移话题道:“还打算憋着到何时?”
沈凭下意识屏着呼吸看他,明白他早已心知肚明,只好迂回道:“父亲,可是有话想告诉孩儿?”
父子两人站在雨花石道上,沈怀建敛起嘴角的笑,双眸沉静凝视着他半晌,缓缓道:“凭儿觉得,朝中的两位殿下,谁人能走进东宫?”
沈凭未料他竟是问起此事,心底暗自松了口气,思忖道:“也许,是璟王吧。”
毕竟赵或今日所言,回想起都历历在目。
但沈怀建却在沉思片刻后,轻摇了下头说:“只要谢文邺还在,无人敢言会是谁住进东宫。”
也许是赵抑,也许是赵或,还有可能是四皇子赵弦。
他转头看向花园中的松柏,续道:“你可知,为何陛下对他既要打压,还要重视吗?”
在这些事情上,沈凭不敢依靠历史知识去盲猜,遂回道:“孩儿不知。”
沈怀建看了看他,垂眸说:“因为他是手刃前朝储君之人。”
当年赵渊民从来没有想过,那位助他取得皇位的人,会成为卧榻难以酣睡的梦魇。
谢文邺能为他手刃前朝储君,也许还会为了储君再手刃自己,这是皇帝迟迟不见立储的原因。
沈凭道:“自古君臣两相制衡,权力如桎梏,困锁着情谊,激化了嗔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