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抑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里面身穿鸦青色的锦袍,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他平静看着雪地里的这抹红影,忽觉沈凭竟把这正红的朝服穿出一身傲骨,叫人看得恋恋不舍,不忍破坏。
回想数月不见,只在传回京城的各种消息中,拼凑出眼前人的碎影轮廓,如今站在眼前,他竟觉得惆怅,“幸仁,别来无恙。”
沈凭敛着浅笑,修长的指节握着伞骨,温声回道:“好久不见。”
旧事摆在眼前,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他从前总看不清赵抑,旁人常言他的行事风格和赵抑有几分相似,久而久之,他在这些只言片语中寻到了踪迹。
相似的,他承认,都是懂得虚与委蛇的人。
赵抑没有邀他走近,而是欣赏着这抹红色在天地间的美,犹如红梅覆雪,在这片寂寥的院子中争得一抹艳丽。
他握着暖炉在手中,柔声说道:“官州之事,你做得很好。”
“这不是你利用我的理由。”沈凭十分干脆回道。
语气虽然冒犯,但却让赵抑不怒反笑问:“你去官州之前,与我那一见,何尝不是带着心机来的?”
沈凭道:“是。”
赵抑的眸光有瞬间加深,“所以本王没有拒绝,也是扶持你的目的所在。”
沈凭道:“若我不愿再假惺惺效劳呢?”
赵抑抿唇不语,视线将他自下而上扫了遍,随后才说:“你憎恨旁人算计于你,所以你想尽一切办法教训他们。”说着他朝着台阶一句一步走下,“你的兄弟沈复杰如此,你的同僚孟悦恒亦如此,无一人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