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早知道母亲会是这个反应,垂着头,沉声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母亲……儿子的命不是儿子自己的,是大玦的。我坐在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位子,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不可推卸。如今大玦外患不绝,儿子不知哪日就会再次上战场。刀剑无眼,说不定哪日就为国捐躯了。”

他的眸中暗光流动,似乎触及到心中一块痛楚。

“我每次班师回城,都能看到那些战死将士的家人苦苦等候。可等来的却只有一抔血土、一块布、一片盔甲……那时,那些家人脸上的痛楚和崩溃,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

“我一个随时都可能没命的人,本来是不想娶妻耽误别人的一生的。可阴差阳错,林落苏出现了……我娶她,是对她负责……”

“至于孩子,如若沾染上我的血脉,作为肃王之子,他也会承担了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注定不能像寻常家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祁骁闭上眼,还能会想到自己幼年在深宫里的那段日子。

那个人偶尔会来看他,态度说不上亲昵,但也绝对不坏。

不过,他总是告诉小小的祁骁,那时候他还只是叫“骁儿”,说以后骁儿就是大玦的守护神。

他身体里留着战神一族的血脉,注定是要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

“这世上,不会有比骁儿还勇猛的人了。你的血脉,注定了你的命运。”

小小的祁骁的确也不负所望,自幼时舞剑启蒙,很快在整个皇宫几乎再无敌手。

可是,那个人也只是为他的武力而对他青睐有佳,仿佛这就是他唯一的价值——

一把最趁手、最凶猛锋利的恐怖武器。

十五岁的时候,祁骁就已经见惯了烈火绵延、血流成河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