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思偏头看去,就见那人穿着件牙白长衫,铜冠束发,乘着月色缓步而来,神态自若,像是大半夜来这里散步的。
裴相思有些酒意上头,抬头笑嘻嘻道:“师兄,你怎么才来,月亮都要下山了。”
李暝抬头看了一眼,见月亮都还未走到中天。
他上得前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再探头一看,果然就见她身旁放着两个杯子,还有一坛子青梅酒:“谁准你自己先喝的?”
李暝也不在意,一撩衣摆在她身旁席地而坐,还顺手各自给两人倒了一杯青梅酒。
他尝了一口,觉得入口有些涩,没有去年小丫头酿的桂花酿好喝。
裴相思往后一仰,反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嘿嘿笑道:“谁叫你迟迟不来。”
李暝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不知是不是因为染上了酒意的缘故,双眼很亮,像是落了满眼的月色在里头,不说话时便是一片静谧。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问:“叫我过来何事?”
白日里,徐宁带着裴相见走后,裴相思就给李暝写了信去,上头就一句话——师兄,我想见你。
这话的意思,可比上次李暝那句“师妹,我头疼”要直白得多了。
不同的是,裴相思回他,让他请太医。他却什么都没回复,只等时辰差不多了,才寻借口出宫来。
明明他都没说要来,这人却好似料定他一定会过来一样,早早就到这里来等着了。
李暝一时忍不住问:“倘或我今日没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