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宁却不管他理不理自己,往前走了一步,继续笑道:“大人常借身份之便,弹劾太师教女不严,处处针对,处处刁难,我便以为大人家中定是门规森严的。可是今日听闻尤常在的事,我才明白,原来这世上如尤大人这般严苛的人,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啊。”
尤大人回头,狠狠瞪了徐宁一眼,又咬牙切齿地看着小炮竹冷笑道:“夫人这甩锅的本事,倒是与太师大人如出一辙!常在或许有不对之处,可令千金就半点错都没有了?!”
“她有没有错,我这个做母亲的自会分辨,”徐宁不紧不慢地笑道,“只是大人,你别弄错了,辱骂朝廷命官,还叫不少人都听见了,你说该当何罪?”
她掩唇,故作惊讶道:“对了,忘了提醒大人了,太后娘娘已经知晓此事,方才便将尤常在带去了慈宁宫。大人若是要去替常在求情,应该先去慈宁宫,省得一会儿晚了,连面都见不着了。”
说罢,带着小炮竹一欠身,转身走了。
徒留尤大人一脸难堪,拂袖走了——他正要进乾清宫,临了想起徐宁的话,又阴沉着脸急急忙忙地往慈宁宫去了。
慈宁宫里。
叶姩不紧不慢地端着一盏宫人新泡的碧螺春,细细品尝着,丝毫没打算搭理跪在地上的尤常在。
尤常在方才在乾清宫,连李暝的脸都没能见着,就被带到了慈宁宫来,叶姩也没说要怎么罚她,只说叫她跪着。
她如今已经跪了快小半个时辰了,叶姩也没说叫她起来。
尤常在觉着膝盖有些酸疼,刚想悄悄活动一下双腿,身后又传来一道低低的脚步声,她立即重新跪好,不敢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