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老板听见这话,撑着他的一口气像是忽然没了,一瞬间满脸灰败,跌坐回了圈椅里,捂着脸久久没说话。
温明若猜到他是清河贺家的人,但却不知他是贺家的谁。
长随说贺老夫人曾经还是清河贺家二房的太太时,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但在府里结过不少善缘,如今她儿子被人陷害,自己又失踪,曾经受过她恩惠的人想寻回她,替她报仇也不是不可能。
但若不是关系十分亲近的人,恐怕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在找她。
这时,贝老板忽然开口道:“我其实只是贺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若不是婶婶和荣哥帮衬,我只怕早就死了……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日他们说要回家奔丧的时候,就算会惹荣哥厌烦,我也要跟着他们一块回去!”
贝老板姓贺,贺家大房的人,如今清河贺家掌权人。后来他给自己改了个简单易懂的名字,叫贺如仇。
嫉恶如仇,大约也是提醒自己别忘了还未报的仇。
他原是庶子,他刚出生姨娘就死了,嫡母容不下他,也瞧不上他,贺家其他人得了话,也疏远他,他自己也不上进,整日混在女人堆里,像一滩难泥。
某日他喝得不省人事,醉倒在路边时,是荣哥带他回去的。
他家荣哥不厌其烦,从不嫌他,一遍又一遍将他从路边捡回来,教他认字识理,教他为人处世。
二婶婶也是个好人,极有耐心,从不劝说荣哥离他远些,还亲手替他做鞋子和衣裳,就算他嫡母拿话阴阳怪气她,她也不生气,只轻飘飘的将讽刺挡了回去,倒弄得她嫡母说不出话来,只能带着贺家的其他人疏远他们二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