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如何接话。

孔乘和他爹想是都反应过来那团扇是什么东西了,一时之间,父子二人神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府尹大人顾忌徐家和孔家的脸面,觉着此事不宜公开了审,怕回头传出了坏了人姑娘的名声,到时候他的仕途怕也是到头了。

他正打算放话择日再审时,那个叫何绍光的棒槌立即道:“此扇是孔家四姑娘赠与张兄的,上面的画乃是张兄所作,另外还有一把是张兄赠与孔姑娘的,若草民没记错的话,那扇上题的是一首《子衿》!”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伯爵那脸当场黑如锅底,孔乘更是怒不可遏,早顾不得这还是在堂上,一径扑过去,揪住何绍光地衣襟就要上手揍他!

衙差见状,忙一哄而上,将他二人拉开!

孔乘没打着人,嘴里又怒骂:“放你大爷的屁!再胡说八道一句,小爷我揍得你爹娘不识!”

然而已经晚了,何绍光的话已经传出去了,不管是堂上的还是堂下的都听见了,堂上的心知肚明,堂下的议论纷纷,又不约而同地往徐公子的脑袋上看了过去。

徐公子清了清嗓子,看向满脸阴沉的伯爵和盛怒之中的孔乘,装得一脸愤怒:“孔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不知可否给晚辈一个交代?”

孔乘听见这话,更气了,挣扎着推开衙差,指着徐停道:“你还装?!你分明早就……”

“乘儿!”伯爵厉声呵斥,打断了孔乘后面的话,“不得无礼。”

他虽已气个半死,更是恨不能宰了何绍光泄愤,但脸上却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不过是没见过市面的穷酸秀才,在那里胡乱臆想罢了,以为这样便能攀上我伯爵府了?真是痴心妄想!”

伯爵扫了何绍光一眼,又看向京兆府尹道:“府尹大人明鉴——说起来,这还得怪我引狼入室。那张生原是入京来参加科举的,因未高中,不好意思回乡,便在京中卖字画为生,以参加下次科考。我一日下衙路过他的画摊,与他攀谈两句,见他有些谈吐,字也写得不错,一时好心,便请他入府做了账房,谁知此人狼子野心,不发愤图强,好好温书以备下次科考便罢,竟肖想起小女起来!小女不胜其扰,告知了内人,我与内人怕将此事闹大,坏了小女的名声,这才故意寻个由头将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