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懵懂地挣扎一双眼睛看着她父亲,不哭也不闹,乖极了。
徐宁搀扶着裴衍,又顺手将小炮竹接过来抱着,撇头冲外边喊道:“长随!”
守在外头的四朵金花听见动静,忙都进了屋来,一见他们两个都半跪在地上,齐齐吓了一跳,又忙上前去,分别把他们搀扶了起来。
徐宁将小炮竹塞给霜降,一面又拿过一旁的外衫胡乱往身上一批,道:“玄冬你腿脚快,赶紧去备马车,我们回徐家去找华大夫!”
她脸色是苍白的,手还在哆嗦,眉心紧紧拢着,极力压着害怕和惊恐,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长随要说话,她又打断道:“去派人请他来,需得一来一回地折腾,耽误事儿,倒不如直接回去的好!别愣着了,快去!”
玄冬连忙下去做事。
徐宁又吩咐霜降道:“你留在裴家替我照看好小炮竹。”
待霜降也答应了,徐宁才又过去拿手帕帮裴衍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对他笑了笑:“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裴衍看着她,眼底压抑着的全是悲意。他没说话,因为嗓子里压着一股腥甜,他怕自己一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先把徐宁吓着了。
他只反握着徐宁的手,用力到几乎要将她的手骨都捏断一样。
徐宁也没挣扎,任凭他握着,又提着唇角对他放心地笑着:“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与其说这是说给裴衍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徐宁没惊动薛氏和宁国公,让长随背着裴衍从侧门出去,一径上了回徐家的马车。
裴衍鼻血并未止住,他靠着徐宁的肩,精力不济地闭上了眼,任凭鼻血打湿了手帕,又打湿了徐宁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