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这里,你做什么他就不知道。”徐停沉声道,“你笑不出来就别笑,想哭就哭,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或许好受些。没事的,还有二哥陪着你。”
徐宁忍了片刻,终究没忍住,在徐停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一个人的时候,她心里便是在难受,也能忍住眼泪。可一旦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人,跟她说没关系,不用害怕时,那眼泪就如何也憋不住,声音也憋不住。
她从未尝过甜的滋味,如今好不容易尝到了,上天却是如同跟她开玩笑一样,只让她浅浅尝了一口,就要收回去。
徐宁又恨又痛苦,恨上天不公,恨自己无能为力。又害怕有朝一日裴衍不在了,她却一直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直到有一日她忽然回忆起旧事,却连裴衍的脸也想不起来。
她害怕那样的日子,又怕自己担忧的事让裴衍知道,他又放心不下,连走也走得不安生,为此辗转反侧,痛苦不已。
徐宁在徐停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直到后来精力不济,沉沉睡了过去。
闻声赶来的徐老太太替她掖了掖被角,接过徐停递来的帕子替她敷着红肿的双眼,低低叹了口气。
“这丫头怕我们担心,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肯说,”徐老太太道,“还当我不知她每日趁我午睡时,偷偷进小佛堂去念经拜佛,又趁机偷偷哭一场。”
老太太想起这些事,免不得又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越发心疼了:“生死有命啊,我的傻姑娘。”
徐停没说话,只抿紧了唇,神色有些凝重。
裴衍次日辰时回的徐家,身上还穿着官服,只是身上的熏香换了。
徐宁日日跟他在一起,他所用的熏香皆是她一手挑的,有时候她要心血来潮,连衣裳也要亲自熏,这会子他一换,她自然就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