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凉凉的,足够将徐由俭整个人看透。
徐由俭再承受不住,连滚带爬地扑到老太太跟前,又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母亲、母亲救我……您救救儿子!儿子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徐老太太扫了他一眼,却是不接话,只闭上眼,静静念起经文来。
徐由俭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得形象全无:“我……儿子、儿子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我没想过害他,我从未想过!我、我只是、只是跟他起了些争执,对……对!就是争执!我没有推他,我没有推他……母亲,儿子没有!”
他说着,又没了力似的趴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
这时,他听得徐老太太淡淡问:“真是争执?”
“是……”徐由俭倏地抬起头来,一对上老太太那了然的视线,那一声“是”就应得理不直,气不壮了。
他又将脸一丧,呜呜哭了起来:“母亲……”
徐老太太打断他的狡辩,温声一刀扎进他心里:“难道不是你听见先帝要将他外派一年,等他一回来就接替你父亲的事务,所以生了妒意,故意与他争吵,拉扯间你失手将他推进井里的?”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徐由俭不住摇头辩解,“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进去的!”
徐老太太笑了一声:“若不是你推的,为何那样晚的时辰,本该在替他父亲守灵的他,却出现在了那荒凉之地?为何井口会有血迹?为何你要在给你父亲守灵时,一边掉泪,一边说对不起?老二,你对不起谁?”
徐由俭倏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她,满脸血色尽失!
他在颤抖,手脚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您、您都知道?您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