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禁军被他的舍生取义惊到了,又或许是老太师骂的那一番话把他们骂得抬不起头来,禁军里有人心软了,留了情,杀宁国公的刀偏了一些,未能伤及心脉。
再加上援军来得巧,救治得及时,把命捡了回来。
叶姩“嗯”了一声,又垂下头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低声道:“劳你替我同裴夫人赔个不是,原是我接他们入宫的,让他们受了伤,是我失职。”
裴衍这根棒槌半点客套话也不说,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道:“若我当年没放走师兄,阿鹜他……”
叶姩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淡淡笑道:“万事皆有因果,便是帝王也躲不过。何况你放走他,也不过是想保住谢家最后的血脉罢了。”
话落,她想起谢之意自刎之前说的那些话,不由拧起眉来侧目看了裴衍一眼:“你真没事?”
裴衍并未看她,也没回答这个,只是抬手一作揖,道:“娘娘放心,没看到西北的捷报前,臣闭不了眼。”
说罢,他便告辞走了。
叶姩看他走远了才收回视线,回身往殿内看了一眼,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她想北郡王妃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即将不得不与自己的孩子分离,想来是有许多话要交代,便留了宫人看着,她往坤宁宫去了。
江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又说些话分她的心:“婢子听说,裴大人原是能早几个时辰回来的,但路上遇了埋伏,差点连命都没了。”
“他同谢之意那么多年的师兄弟,怎会不知对方的手段?”叶姩心里压着事儿,情绪不高,声音便淡淡的,“他能在短时间内带上东平大营的三千铁骑回来支援,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