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咳嗽一声,嗐声道:“这件事说大了不大,说不大又有些严重。今上既没说,想来是另有打算的……就算真罚,顶多降职,并不一定就真革职了。”
裴衍“嗯”了一声,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吏部侍郎将他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同僚们一眼,年长些的没反应,年轻些的暗暗点点头。
他这才又笑了一声,道:“说起来,这月也快完了……大人若是不忙,下了衙,同咱们喝一杯去?”
虽说裴衍平日里严肃,不近人情,同吏部同僚们并不怎么往来。
但却意外的会在每月月底时特地抽出时间来,去城南东坡楼小酌两杯。
那酒楼原有个文雅的名字,叫馥郁斋,但因这名太过文雅,反而吸引不来多少客人。后来有人说他家的东坡肉做得好,倒不如改个东坡楼,叫人知道是个吃饭的地方。
那酒楼当真改了这个名,从此连生意也好了起来。
从前月底同僚相邀裴衍再忙也会腾出时间去,但今日他却在沉吟后,摇头拒了。
他道:“内人还在家中等我用饭,就不去了。我让人在东坡楼订了桌,你替我招呼他们去。”
说罢,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将桌案收整收整,起身告辞走了。
瞧着他出去后,吏部侍郎感叹道:“说起来,我们倒还要谢一谢裴夫人的。”
有人不懂,问道:“这是为何?”
吏部侍郎道:“从前大人未成亲时,忙于朝政,不到天黑绝不下衙,几时走过这样早的?”
有人道:“是了是了,大人不敢走,咱们也不敢走,每每拖到最后,回家也晚了,内人还总怀疑我在外拈花惹草,解释了也不听,闹得狠了就要回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