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收回余光来,不在多瞧,跟在裴衍身侧上得前去,对主位上的宁国公和裴夫人端庄有礼地欠了欠身,赔罪道:“儿媳来晚了,老爷夫人见谅。”

宁国公倒是没什么脾气,还替她找借口:“不怪你,是阿衍做事不周到。你初来,对家里不熟,来晚些实属正常,不必过意不去。”

裴夫人哼了一声,又将徐宁斜了一眼,道:“知道的当你是对府里不熟,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你故意拖着起晚了。”

徐宁听了这话,笑容都没变一下。

她按住要开口的裴衍,不软不硬道:“我年轻,不懂规矩,怕误了事,昨日还特地问了祝嬷嬷。她说辰初前来敬茶……这会儿已经辰初了?”

她虽在路上耽搁了,但因起得早,叨叨和霜降手脚又麻利,眼下离辰初也还差一刻钟的。

裴夫人这一拳如同打在了棉花,不仅没能压住徐宁,反而沾了一脸的棉絮。

她顿时出不来气,只好暗暗剜了徐宁一眼。

徐宁迎上她的视线,谦卑有礼,态度却不卑微:“祝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懂规矩有身份,定也是当了好几回媒人。只怕如今年纪大了,记错了时辰。您放心,明儿我一定早来。”

那祝嬷嬷是伺候过太后的人,如今又在皇后身边伺候,身份规矩自是没说话。

裴夫人再想刁难人,也不敢编排祝嬷嬷的不是。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哼一声,扭开了头去。

徐宁仍是笑着,脸上不见半分怒意,有规矩有礼貌,叫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她知道裴夫人瞧不上她的身份,处处都觉她配不上裴衍,若不是赐婚,裴衍和宁国公又应承了这门亲事,她是说什么也不同意的。

但徐宁也不会因此博得裴夫人青睐,就处处卑微讨好,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

人都是贱的,越是卑微讨好,旁人越不会将你当回事,甚至还觉得你所作所为都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