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车辕上,春风满脸,若不是吹着曲儿,不能分心,只怕笑容都要裂到后脑勺去了。
因里面还坐着徐宁,车夫赶着马车的技术比往日要稳了许多,还抽空问道:“长随哥,你今儿怎这样高兴?”
长随曲子停了一会儿,笑容满面道:“有好事!”
“什么好事?”车夫又问。
长随神神秘秘地继续吹了起来:“过一阵儿你就知道了。”
车夫似懂非懂,听长随又吹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吹什么曲子?”
长随道:“关雎啊!我爹教我的,叫我将来吹给心仪的女子听……关关雎洲,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时,车内传来一阵被口水呛到的咳嗽,紧跟着裴衍掀开帘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长随,闭嘴。”
长随丝毫不畏惧他,笑得更欢了:“不好听吗?那我给哥儿吹个《桃夭》?”
车厢内,那咳嗽声更大了。
裴衍盯着他问道:“你何不让我给你搭个戏台子,叫你在此吹上三天三夜。”
仗着有徐宁在,长随胆子更大了,敢同他家哥儿抬杠了:“最好再请几个乐师来,吹拉弹唱才好。”
裴衍怒甩车帘,钻回马车里不理人了。
马车摇摇晃晃,调子催人尿下,满街百姓看着裴家的马车在一片诡异之中从眼前驶过,停在了蔬和斋。
一身绯红官服,格外显眼的裴大人下了马车来,揪住坐在车辕上的随从,拖进了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