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点点头,又去案头翻了翻,整理出一些从吏部带回来的无关紧要的文书来,打算把前些日子落下的勤奋都补上。

长随跟了他多年,知道他这会儿并不是真心忙,就是想给自己找些事做。

他怕自家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大人憋出什么病来,忙将前头去各个小书楼里搜刮来的书给翻了出来,给递了上去。

“哥儿,前头你托我给徐三姑娘找的书找到了。”长随卖着乖,都不觉那书辣眼了,“咱们好些日子没给三姑娘送书去了,她也出不了徐家的门,定是憋坏了的……”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没注意到裴衍眼神变了:“小的找了许久才找齐,就等拿回来等哥儿过目了,再给三姑娘送去。哥儿……”

“烧了吧。”裴衍忽然道。

长随愣了一下,一瞬间还当自己听错了,立在原地,傻了似的看着他。

裴衍目光在假模假样的烫金字体上滚了一圈,就收了回来,又重复道:“烧了吧。就在这里屋里烧,别让其他人瞧见了。”

从前对这些东西避而不及的长随忽然生出些不舍来:“为什么啊?哥儿从前不是说……”

裴衍眉心一蹙,脸上少见的多了些不耐烦。

他道:“从前是从前,如今是如今。她与张家订了亲,我与沈家订了亲,早该避嫌的。还送这些做什么?回头若叫人告了瞎状,是一顿打就能平息的?”

徐宁挨打的事,裴衍第二日就知道了。

他问的徐停。

后来裴衍也没说什么,冷冷淡淡的,连句关切的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