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徐宁落后一步,同霜降交代道:“表姑娘带来的那些东西,你叫了人抬到老太太院里来。这府里人多眼杂的,省得被人眼馋了去,顺走一两样值钱的东西。回头传出去了,说晋国公府的人没见过世面。”
霜降答应下来,又去叫了信得过的丫鬟婆子,往门房处去了。
徐宁解下披风,刚觉有些疲惫,耳旁就传来声讥笑:“忙活半晌,苦没少吃,罪没少受,还不是比不过那有血缘的?蠢不蠢?
她侧目一扫,就见邹姨娘穿了件半新不旧的千山翠裙子,站在一簇将开未开的墨菊前,斜眼看着她,满嘴的讥讽。
徐宁知道她这般态度是为什么,无非还是觉得徐停离府去扬州,都是她撺掇的,不仅没有半丝好处,还害得徐停耽搁了一个多月的课业。
陈妈妈皱了皱眉,才要呵斥邹姨娘一句,就听徐宁笑了一声。
“是挺蠢的。”她看着邹姨娘,附和笑道,“没血缘的比不过有血缘的,可我这有血缘的,不也没比过有血缘的?”
她与徐停相同年岁,前后出生,并不相像,若不细究,只怕无人相信他们的生母是同一人。
邹姨娘讽刺她比不过跟徐老太太有血缘的温明若,劳心劳力半晌,在亲外孙女跟前,都不曾过问她一句。
可事实是,她从一出生,就没得来过亲娘的一句问候。
邹姨娘听了这话,倏地闭了嘴,满脸复杂。
徐宁冷眼将她一瞥,早不会将她的话往心里去了,只淡漠地将衣摆一掸,就要进屋去。
“姑娘……”
这时,白露却掀了帘子走出门来,拉着她往外走:“老太太说您一路劳顿,辛苦了。还叫婢子跟您说,热水早早就预备下了,您回去洗洗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