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清坐在桌前,看着桌面上两张平铺的报纸久久不语。

左边这张,正是太和元年发售的第一刊《盛京时报》,整张报纸早已泛黄,薄且脆,上面除了一些大标题,不少小字早已模糊不清。而放在右边的,正是王家掌控的报社下印发的《太原晚报》,纸张崭新,油墨鲜亮,看着是齐整,不是糊弄出来的。

“呵、呵呵,呵呵呵……”

随侍的小童害怕地低下了头,更加小心的擦拭起自己身旁的博古架来。他站在老爷的身侧,亲眼看着自家老爷从一开始的恼怒到现在的癫狂再到最后的衰败模样。

简直跟鬼上身了一样!

王万清并没有在意身边一个小侍童,反而悲悲戚戚地自言自语了起来:“当初这报纸问世,我只当是个消遣的玩意儿,还笑那皇帝老儿有眼无珠,钱多到没出花来瞎霍霍……”

如今一晃十年,两边境遇却是倒转。

自己以为注定会昙花一现的报纸顺顺利利的发扬光大至今,而他王家,如今却像那左边那份报纸一般,脆弱泛黄,在粉身碎骨的边缘。

“爷、爷,不好了。”

王万清很讨厌别人叫他老爷,加了个老字,仿佛凭空将他喊老了许多,是以王家的侍从们多数都只单声喊爷。

王万清正值烦躁时刻,这哪个小子大呼小叫?不知深浅不懂规矩,他王家最重规矩了,这等下人回头就辞退了去。

还没等王万清暴躁完,脸色苍白的小厮就冲了进来。

“爷,不好了,朝廷、朝廷来人了!”

随着他慌张的声音一同到来的,还有铿锵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