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从一些河道治理的书开始说起。
“臣最近读了些河渠志,有一段记载让臣印象深刻。”
仇文德知道皇帝就是冲着这淮水问题来的,干脆拿这个做切入点,“永乐九年,黄河自复故道,由东南入于淮。几年后,又决开封,经怀远县,由涡河入于淮。明中期,黄河决溢频繁,河道变迁靡定。却因要保护皇陵和运河的缘故,多处不易大面积动工,更是增加了治河难度……”
“后来,潘氏‘束水攻沙’,部分清淤后堵塞决口,增筑南岸大堤,黄河由汴入泗,再由泗入淮。至此,黄河河道基本固定了下来,不再有大规模的迁徙,淮河也跟着安定了。”1”
“淮水安定不少年了,偏今年天气突然异常。如今刚到夏秋之交而已,这降雨已经达到了去年全年总量的七成,河道宣泄不及,从而导致河面上涨,危及堤防。”
这是他敢递折子的最大原因,若是这雨现在就停了,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毕竟没出事那就最好了;但这雨要是一直下下去,他却半点没预警,那多少他都要担个‘失察之罪’。
若河岸当真决堤,那就不只是失察二字那么简单了。
“这里地势平坦,若是堤坝决溢,必然淹毙人畜,淹没农田。是以臣提前打了报告,以防万一。”仇文德说得仔细,该是自己的责任自然要担。
安临琛点头,这位总督说话干脆直接直至要害,这样的报告他听得很舒服。
天气忽然异常,想来和云葵最近的异常有关系。
想到这里,小云还是小团子时的绵软声线骤然在他脑海里出现,“……能量流逝,我会衰弱得更快。世界一定程度上算我本体,打来打去各种灾难,我都很痛的……”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会嚷嚷怕痛,但真出事了,却又咬牙强撑一声不吭。
这是什么品种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