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时玉皱眉,垂眸回想那个在梦中重现无数次的场景,“我记得她胳膊上好像有一块深色的胎记,大概有铜钱那么大。”

李淮的眼睛微微发红,他把那张纸递给言时玉,哽咽道:“我找到她了。”

薄薄的一张纸瞬间重如泰山,言时玉的呼吸又急又重,幼时的记忆像洪水般汹涌而至,刹那间吞噬天地万物;妹妹出生时的哭声、母亲痛不欲生的哀求、祖父冷冰冰的话语……手背上的温热将他从惊涛骇浪中救出来,是李淮的手覆了上来。

言时玉朝李淮笑了一下,笑容僵得不可思议,手仿佛灌了铅般难以挪动。

半晌,他终于接过比羽毛重不了多少的纸,发颤的手慢慢把纸展开——雯兰,六月初十,京郊河中,左臂有一块圆形深色胎记,类似淤青。

寥寥几行字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几乎要把纸张看破。

“雯兰……”言时玉回头看了一眼殿门,不确定地问:“是那个雯兰?”

李淮点头:“是。”

言时玉对雯兰的印象不太深,从前只知道她很小就入宫服侍李淮,后来得知李淮把她当做亲妹妹,还和青林两情相悦。他爱屋及乌,打算对她客气些,可她似乎非常害怕他。

她竟然就是他的妹妹。

“你怎么想到是她?”言时玉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李淮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是我日日见你,还和你……于是将你的模样印在脑子里。有一日见到雯兰,忽然觉得你们长得有点像,就想着调查试试,万一能帮你找到妹妹呢?”

“她……知道吗?”言时玉低声问,指尖摩挲着纸上的“雯兰”二字,眼前浮现出母亲温婉端庄的模样,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雯兰与母亲长得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