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身体被红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白皙的手扶在膝上,如同血中一块尚未被浸染的雪,白得显眼却不突兀;与它一样的,还有秀颀的脖子和写满委屈与恐惧的脸。

言时玉一袭黑衣,手中拎着雕刻着华丽花纹的半人高的大弓,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映出一块阴影,将李淮的一半身子笼罩其中。

“言时玉!”

李淮委屈又气愤地大声叫他的名字,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梗着脖子瞪他。

波澜不惊的黑眸盯着如血的衣衫,他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弓,手背青筋暴起,恍惚间被红迷了眼。

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故意往他鼻子里钻,绝望的嘶吼从远处飘来,慢慢充斥着他的耳廓。

一瞬间天地转换,又是那片尸山血海。

言时玉踉跄了一下,将弓抵在地上,神色恍惚。

李淮疑惑,他这副模样很像陷入梦魇。

他也有害怕和不敢面对的事情吗?

李淮皱了下眉,为防言时玉清醒后发现异常,他面上仍生气,心中思绪转得飞快。

他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令言时玉失态,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思考再三,他猜测根本原因是这件红衣,至于是衣服本身还是颜色的问题,还需再仔细想想。

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言时玉身上,他还未恢复过来,右手紧紧地按在弓的一端,另一端已经有些陷入土中。

李淮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覆上那只紧绷的手,掌心感受到凸起的血管和坚硬的肌肉,更多的是冰冷。

他低垂着头,高高竖起的黑发散落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他的神色,仅能瞧见紧绷的下颌线。

李淮深吸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扶起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