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为女儿开脱道:“金珠年幼,便是一时画不出来,也是有的。好在,她临摹得倒是像模像样,这也就尽够用了。嬷嬷又何必死揪着刻板教条不放?我把女儿送去嬷嬷那儿接受教导,是为了学习规矩礼仪,又不是为了成为一个传世画匠,更何况我儿年幼,嬷嬷不觉得自己的管束有失偏颇吗?”
闻言,谢夫人和庾夫人脸色都有些微变。
这洪嬷嬷可是在金陵颇有声望,好些个有钱人家想请她去府上当教养嬷嬷而不得呢。洪嬷嬷素日里和桓母情同姊妹,她留在桓府,也有一半是看桓母的面子。
便是桓母,也尽由着她管束府里的小娘子的,从未说过半个不字,如今甄氏竟敢如此当众羞辱洪嬷嬷,怕是不好收场啊。
只听洪嬷嬷不急不缓道:“大太太此言差矣。老身固然知道,让姑娘们知书懂礼,懂得礼义廉耻,重于琴棋书画的技巧,然则,老身出这道题的目的,不单是为了考验姑娘们的画技,更是为了考验姑娘们诚实守信的品格。”
甄夫人一噎。
金珠脸色讪讪。
“老身故意离开了课室,便是给姑娘们留以考验的空间。桓四姑娘非但没有经住考验,反而教唆丫鬟去老太太屋里偷了这把团扇来,违背师长的明令,是为明知故犯;不问自取,偷盗他人财务,是为品行不端。”
“老身虽不才,也曾在宫中担任女史十余载,老身评三姑娘的画作为优,是因为她的画比桓四姑娘临摹的死物更为灵动,更有想象力,桓四姑娘墨守成规,夜郎自大,以为现成的必是最好的,并以此作为凭据,来质疑老身的鉴赏水平,诽谤老身处事不公,是为目无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