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悟回答这话时,看上去云淡风轻的,但杜柠的心头微微一颤,涌起了一阵别样的暖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杜柠做很多事都是“一个人”,身边的朋友大多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她不是那种主动的性格,又很怕麻烦别人,因而被动地习惯了“一个人的状态”,她都不记得多久没人在这样的场合对她说上这么一句:
“我都可以陪你的。”
但转念一想,百悟这家伙,说不定是被自己刚刚开车时不管不顾的愤怒状态给吓到了,才会暂时选择顺着自己的,便主动问道:
“我开车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凶?没吓着你吧?”
“这倒不至于啦,不过你刚才的样子,是和平常的你,不太一样。”
“是不是不太好?”
“什么?”
百悟听到杜柠的问话,一时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便等着她做补充。
“我刚才的样子,太暴躁了吧?所以我总是有点怕自己开车的时候,有人坐在车上,因为我会控制不住情绪,然后表现出令人讨厌的状态。”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是人,又不是机器,有情绪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再说,平时那个温和的你,是你;现在这个情绪有点激动的你,不也是你吗?哪有什么好与不好的说法。”
在杜柠的印象中,百悟面对别人时可谓“巧舌如簧”,但和自己相处时往往笨嘴拙舌,或是寡言少语,没想到今天他会同她说这么多话,更重要的是,他的话竟然也能给自己这样多的安慰。
自从杜柠来到斜阳餐厅之后,总觉得体内有股真正属于她的意识正在慢慢复苏。犹记得自己的孩童时期,明明是个渴望着奔跑,甚至无惧上树、下河的“野孩子”,但逐渐被贴上了越来越多刻着“你必须”三个大字的紧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