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老板,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杜柠第一反应是尽快离开,去挂个急诊,正想起身,却发现小腿那儿像被人钉住了似的,动弹不得,急得她带着哭腔向汤传求助:
“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
不知是不是杜柠的错觉,方才青花书灯中那道微弱的光,此时已变得明亮而稳定。她发现汤老板的反应也很奇怪:对方貌似对这样的求助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好奇她的症状,只是皱了皱眉,冷静地将那盆鱼汤推到了杜柠的面前:
“喝一点吧,相信我。”
今天这道菜所配的汤盆和小碗、勺子都是纯白的骨瓷,近看有浅浅的浮雕,不事张扬。在盛汤时,杜柠就闻到了一种几乎叫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奇怪的是,她分明看到原本在店里忙碌着的毕灵也停下了手头的事,在不远处直勾勾盯着自己,用眼神催促她喝下这碗“恐怖”的鱼汤。
小时候,杜柠体质弱,好在喝中药时还算配合,因而她也成了邻里口中“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她就是这样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地长大,不知不觉、不由自主地照着他人的标准和喜好去生活。
不去想那么多了!这鱼汤,总不至于比那药汤还苦吧?
说是不擅拒绝也好,不忍辜负也罢,杜柠直觉这斜阳餐厅虽然有些怪异,但汤老板和那叫毕灵的女孩看上去没有恶意,他们的催促中甚至还透出一些关心。不如,就赌一把吧?
她拧着眉头端起碗,试探性地尝了一口:真的好奇怪呀!鱼汤刚端上桌时,远远就散发出一种浓重的腥臭,真送到嘴边,气味反倒缓和了不少。等到食物接触味蕾的那一瞬间,她品出了鱼肉的鲜美以及陌生药材的淡淡苦涩,咽入食道后,倒也细腻柔顺,并无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