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被唐演此时的状态吓了一跳,他唇瓣打着颤。

一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刚从城外回来的小少年,竟然能通过短短一夜便就明白这么多事情。

更令谢寅感到难办的,是谢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唐演此时的暴怒。

唐演现在也顾不上谢寅的身体状态,他站在茶桌边,手中用力捏着瓷杯,甚至将上面都捏出了一道道裂痕,碎掉的瓷盏边沿划破唐演掌心,几道殷红的血液便就顺着他的皮肤滴落在地面上。

他呼吸声粗重,像是在极力忍耐自己不要心生怒火。

然而不行。

即便唐演活过了两辈子也不行。

前世,唐家全府上下百口人均是因为朝廷斗争而死,刽子手接连砍掉几十个人的脑袋,菜市场口的血腥味整整两日都未散去。

那其中还有些下人唐演此时便就已经见过了,他们是唐家的家生奴才,在临死之际仍在哭嚎,最大已年过半百,是因忠诚而不肯离去,最小是家仆结出连理后生的小孩,至多不过六岁。

一刀下去,疤痕恐怕还没有碗口大。

除此之外,还有胡璇樱。

在斩首当日,胡璇樱即便身着囚服,站立在刑台的最前端,高喊“唐家满门忠烈遭人陷害,如今为国而死,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