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老照片出现在眼前,以柔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思绪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早晨。她看见一个梳着双马尾得小女孩,赤着脚站在血泊中。
小女孩脸白如纸,大大的眼中满是惊恐和狂乱。她拿起放在床头上的电话似乎在机械的拨号,以柔清楚得看清她打得是110。
小女孩突然对着电话的话筒大声尖叫起来,然后“咣当”一声躺在地上。
“以柔!你清醒清醒。”曲寞看见她的眼神凌乱,神情很不对劲,似乎沉浸在某种不良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他攥住以柔的双肩摇晃着,在她耳边不停地呼唤。
片刻,以柔的眼睛开始有了焦距,紧接着眼泪不受控制一样刷刷流下来。
曲寞把她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他把以柔的病例反复看了三四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在以柔崩溃的这八年来,她竟然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包括后面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相继离世,她都没哭过。
长久以来,她都把自己最真实的情感隐藏起来。痛快地宣泄一次,会对她的治疗有帮助。
以柔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积攒了十多年的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
曲寞没有说话,任由她哭得天昏地暗。胸前被她哭湿了一大片,都往下淌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柔可能是哭累了,连眼睛都睁不开。曲寞把她拦腰抱起,她连挣扎地力气都没有,还在不停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