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有人推门而入,又是鸨母。
不过这次,她显得有些慌乱,身后跟着几个丫头,丫头都低着头端着木盘,盘中裙、衣、首饰、脂粉香盒应有,鸨母走过来,挤出这几日唯一一个笑。
应当是还对她不放心,半哄半吓道:“好孩子,今儿来了个大人物,除了你外,谁都不合适伺候他。你就当心疼妈妈,乖乖把他哄高兴了,对你我都好。”
姚环音也没想到突然来这一出,慌乱间抓到几个关键点,装作不高兴:“您之前说,暂时不让我挂牌的,若无天大的好处,我可不去。”
鸨母哎呦一声,知她这是撒娇讨好处,这才把一颗心放回肚中,拍着她的肩安抚道:“别说妈妈不疼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来的公子,模样好着呢,多少东都贵女的梦中情郎啊,也不算辱没你了。你要是得了他得宠爱,好处只多着呢!”
姚环音看着镜子里,鸨母笑得看不见眼的模样,只听见她又问:“这几日给你的书,可看了?”
说起她送来的书,姚环音立即红了脸,羞得躲闪了一下眼神,嗫嚅道:“没看几页,看不下去。”
鸨母看她这反应,反而更高兴了。
“没看多少就好。大人吩咐了,这公子清贵,不爱那些妖娆的,你这种身子干净又什么都不懂的去了刚好。”
枯瘦细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姚环音一动也不敢动,怕她尖利的护甲划破皮肉——这苦痛她这几日可领教过,全掐在手臂大腿上,留不了疤痕又疼的钻心。
不过她还是捕捉到一个关键词:“大人?您说的哪位大人。”
鸨母眼珠一动,自知说漏了嘴,直起腰不再继续说。她只当没听见,招呼了后面跟着的丫头片子们给她换衣打扮。
然后就坐在桌子旁看丫头们忙活。
坐了一会儿,又说:“不用擦粉了,只把眉毛画一下,口脂就用我事先调好的,那个颜色最清淡,最衬她。”
从头到尾,她也不亲自上手,只最后一步,点花钿的时候,她起身夺过丫鬟的笔,沾了朱砂红的颜料,亲自在她额间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