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垣回忆的时候表现得很平静,好像时过境迁,一切伤害都被时间抹平了。

可母亲是一个人最初与世界相连的脐带,更何况那些年的关怀与濡慕,他再怎么装作无恙也有露出了一丝哽咽。

想到当初丁家人的做派,温垣冷笑了一声,没将自己消极阴暗的情绪刻意隐藏。

“人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影响了他们名声的麻烦,而道了歉,所有事情便能就此翻篇。”

听见他这么说,江年年的心脏好似突然被换回了从前的那一颗,心跳不再正常律动,一抽一抽地微痛着。

她听出了他隐藏在话里的那份难过和愤怒,以及隐藏在深处的自责。

“温垣”,她抬手抚上了他单薄的背,在月色里轻柔地拍了拍,好似在安慰,又好似带了一丝早已明晰后的了然。

“别自责,那不是你的错。”他听见她声音轻轻的,语调里都包裹着温暖,

“阿姨知道了,一定会很心疼。”

温垣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怔愣了一瞬,被身后没注意脚步的江年年撞了正着,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嘿,怎么不走啦?”江年年轻轻推了他一下,在他面前夸张地抖了抖,“很冷欸~”

“嗯”,原来那些无人可吐露的伤痕好像袒露在她面前,也并不会难堪。

“那我们走快点。”

生活老师的办公室就在学生公寓一楼,俩人敲了敲门跟老师说情况。

“衣服湿了是吧?”姚老师掀了下外套,看见江年年衣服上残留的污渍,“备用的衣服我这儿只有一件短袖了,不过里间有洗烘一体机,你可以先穿着,衣服一个多小时就能干了。”

说完,她翻了翻一侧的衣柜,找出了一件干净的短袖递给了江年年,看着洗的干干净净的,就是比较宽大,像是老师自己的衣服。

注意到江年年这会儿说话有点鼻音,姚老师摸了摸她脑门,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温度可有点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