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道,郝仁竟把这样的家族历史摊开在儿子面前,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阻止对方这么做。
或许他在郝家长久的生活下,早已被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并把郝仁当做了家中的顶梁柱来敬爱,但他同样十分关注和了解这个儿子。
巨大的利益,或许可以打动他,但这样一个附带着罪恶的家族,却必然只会让吴之赟感到厌恶和害怕。
只是他不清楚吴之赟手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东西,所以他只是附和着郝仁的说法,轻声对儿子敲边鼓:“你父亲说的没错,郝家只剩下你一个后人,承担起家族的传承,自然是你理当背负的责任。”
话音落下,吴之赟可以感觉到,两位父亲满含期待的目光,同时落在自己身上。
他告诉自己要忍一时之不能忍,要谋定而后动,要先顺着他们的说法,再谋时机脱身,甚至应该暗暗潜伏,把这一切罪证收集起来,让郝家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这真的太难了。
吴之赟只是个音乐家,不是个演技派。
努力了半晌,他也只挤出了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然后,在郝仁冰冷的注视下,土崩瓦解。
“我做不到。”
他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最终却只能说出这四个字。
是的,他做不到。
说他愚蠢也好,说他痴傻也好,说他理想主义死洁癖也好,这样的家族,这样的身份,他根本多一刻都无法忍受。
他没法说服自己去虚以为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