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牗一袭藏蓝黑边长褙子的文人夫子做派,依旧站的笔直。闻言,只温声笑道:“张大人好大的官威,贺某远不能及。”
周围百姓听着贺牗阴阳怪气的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王七耳光扇到一半,被他惊得愣住,压着嗓子急忙连说:“你不要命了?顶撞知府老爷,可是你担待不起的。”
劝到一半,王七突然发现件怪事,这先生的胡子怎么没了?难不成剃了?
“贺大人做了这随州通判,倒是忘记自己曾是御史中丞了不成?这律例你可比张某熟悉的多罢?造谣生事者,打二十棍!”
这段话转的王七好一会儿才明白,和自己搭腔的先生居然就是自己笃定要死的新任通判!他回忆起昨日自己说的那些话,只觉眼前一黑,登时晕死过去。
贺牗慢步上前,先是掀开两具尸体上的白布看了看,才擦擦手不疾不徐辩驳,“据贺某所知,无名山闹鬼是随州百姓都议论过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王七方才所言已被张大人定为传谣,那岂不是要把随州百姓都打上二十棍,方显张大人威风。”
方才草草看了,目前看来尸体倒真是吓死无异。只是,他还真不信是鬼怪所致。
传言中,前几任通判都是自杀身亡,也都已结案,没有任何人怀疑。对于贺牗来说,却是疑点重重。好巧不巧,死的都是能制衡知州的通判。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想不开自尽。
他们正水火不容之际,仵作背着木箱匆忙赶来,冲张轶拱手见礼后,才开始验尸。
只见他对着两具尸体摆弄许久,才对张轶神态巴结道:“大人,这二人确是惊惧过度,吓死无疑。”
贺牗打断他,“确定是吓死无疑?”
那仵作初次见贺牗,但心里已经对他的身份猜出了大概,和善的眼神里带着警惕,连忙应声:“确是吓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