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将二人衣袖轻轻拂动,贺牗借调整头上大帽的姿势遮掩伤感,并未再发一语,转而利索上了马车,落下竹帘,自里面吩咐。
“六出,赶车。”
“诶!”
六出拱手拜别,自腰带中抽出马鞭,随着一声长呵,车轮碾过泥土,在马蹄声中缓缓向随州而去。
去随州不算太远,难在一路崎岖。还在京城的地界尚好,出了京城在往前越走越难。这也是诸多官员不爱去随州做官,或者在随州做官没多久就凭借关系调走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随州一直算是穷乡僻壤。
这两天准备的东西齐全,盘缠都够。贺牗不敢耽搁,紧赶慢赶,距离随州越近,眉头皱的越紧。
过了一月,眼看到了随州城外,贺牗反而拉着六出在郊外喝起了茶。
店家干的是小本生意,供来往的客人歇脚喝茶吃口热饭。
“客官,您的面。”
热腾腾的大碗面端上来,没有京城酒楼里的看起来漂亮,但面香也很是让人食指大动。
六出一路啃干粮,早馋的很了,筷子一挑也不管烫不烫舌头,先是几口下肚才后知后觉嚷嚷“烫死个人”。
店家笑道:“郎君慢些,不够还有。”
贺牗放了几枚铜钱在桌案上,也不急着吃,缓声问:“瞧这手艺,摆摊许久了?”
那店家收下铜钱习惯性垫了垫,笑容未变,“我在这随州城外摆摊十来年了,客官要是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