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还没到常朝的时辰,盛相进宫做什么,还是用的先帝给的特权,否则哪怕他挂着金鱼袋,守卫也是不会给他开城门的,不合规矩。更何况他的皇帝主子睡的正香,硬是被薅了起来。
盛鸿祯没按规矩来,赵献也干脆没按规矩办事,干脆在寝宫见了。
朱漆木门将将开了一扇,门外侯着一排端着梳洗物什的内侍,见了盛鸿祯,也只是弓着腰默不作声。
福安打头,先进了寝宫,还没绕过双面刺绣的屏风便道:“陛下,盛相已至。”
过了片刻,里面才传出个慵懒的声儿。
“盛相进罢。”
这嗓音稚嫩中带着变声的沙哑,从称呼上看还有几分不悦。
哪怕是皇帝,被人从床上薅起来也有个起床气的,更何况现在还没到四更天。
慢慢绕过屏风,盛鸿祯才看清赵献的模样,头发披散,由着内侍整理玉革带。他今日着的是象牙白圆领,朱色内衬领口衬着那张脸,有种说不出来的清冷。
来时略急,而今见了面,盛鸿祯反而不急了,行了礼,等赵献坐着盘发才细细说了私铸钱的事。好在小皇帝虽然有起床气,倒还知道尊师重道,命人给盛鸿祯赐了座。
“私铸数量之多前所未有,京城尚且如此,遑论各地州府。陛下,情势危急。”
他每说一句,赵献的眉头便紧一分,直到内侍不小心扯断了一根头发,他像是找到点燃火药桶的星子,忽而夺了内侍手里的木梳摔在地上呵斥,“都退出去!”
盛鸿祯是什么人?他都觉得情势危急,那断是十分严重。赵献气的脸色发红,忍不住怒吼,“好哇,如此猖獗,当朕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