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缩短,长久未梳洗的酸味袭来,景中良自怀中掏出帕子捂住口鼻,蹲下身子询问:“想得如何?”
“你们……都非良善!”
刻骨铭心的迫害让妇人遇权贵如食人猛虎,避如蛇蝎。
景中良不悦的皱起眉头,又很快舒展开,甚至笑说:“我非良善,却能助你为相公报仇,你可想好了。”
见妇人不为所动,便又道:“你以为你告了御状,那龙椅上的天子就能替你申冤不成?定安侯遮了朝堂半边天,如今的天子都不敢轻易动他。若你我联手,找到时机火上添油好好烧上一把,扳倒定安侯,我是否为良善,又有何需要在乎的。”
也不知这段话哪里戳中了妇人的心思,她慢慢放松身子看向要与自己联手的人。
短短片刻,妇人便坐在桌前对着并不好的饭菜狼吞虎咽。与其说吃,不如说是木讷的吞咽。
侯府的家仆端来热水替她梳洗,踏出柴房的时候,外面的日头还是好的不像话。妇人跨出门槛,便停住脚步。那些家仆疑惑又不耐烦的催促,她都充耳不闻。
她迎着日光抬头,双眼纵被刺痛,也依然不肯移开。昌乐侯的话萦绕在脑海,失去丈夫的恨刻骨铭心。她忽然捂面如孩童嚎啕大哭,绝望且无助。
青天白日,天子脚下,如她般的平民百姓,竟要与虎谋皮,与恶为伍,才能争得应有的公道。
如今的律法于恶人无用,于百姓为枷锁,世道浑浊,不知何时有清明之日。
妇人的哭嚎尖锐,仆从的等待麻木,一切都是最好的讽刺,却也是最绝望的展现。